弗朗西斯科·佛朗哥,西班牙首相,全名叫做弗朗西斯科·保利诺·埃梅内希尔多·特奥杜洛·佛朗哥·伊·巴哈蒙德·萨尔加多·帕尔多·德·安德拉德,西班牙语叫做Francisco Franco,生卒时间1892年12月4日—1975年11月20日。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纳粹德国和意大利被消灭,西方世界终于走出了个人独裁、专制的历史漩涡,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进入了民主宪政时代。但有一个国家却是例外:西班牙。在那里,一位叫佛朗哥的独裁者一直执政到1975年去世。那么,这位西方世界最后的独裁者,是如何在民主国家的夹缝中生存的呢?
弗朗西斯科·佛朗哥
佛朗哥与西班牙内战
佛朗哥于1892年生于一个军官家庭。15岁就进入步兵学院学习,后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军队,在军队里稳步晋升。1935年,佛朗哥被任命为西班牙陆军参谋总长。
20世纪上半叶的西班牙早已不复16世纪西班牙帝国的辉煌,在欧洲主要的几个大国中,它各个方面都远远落后于其它国家。在20世纪最初的30年里,军事独裁、政变、暗杀、大罢工的反复发生困扰着这个国家,人民在社会混乱中对政府越来越不满。1931年4月,西班牙成立了共和国。新政府却遭到了右派和左派一同的反对。由于经济的萧条,西班牙人的政治立场越来越极端,两极分化严重,新的混乱一触即发。
在1936年的西班牙大选中,左派各政党联合而成的“人民阵线”勉强赢得了胜利。不久,西班牙驻摩洛哥军队发生了武装叛乱,佛朗哥迅速夺取了叛军魁首的宝座。从此,由德意法西斯支持的叛军与苏联支持的共和政府进行了历时3年的内战。
西班牙内战是一场极为血腥的同胞相残,二十分之一的西班牙人在内战期间失去了生命。一方面,佛朗哥叛军对支持共和政府的西班牙人进行了残暴的屠杀,另一方面,共和政府内部混乱不堪,他们用同样残暴的方式对待支持叛乱军队的那些西班牙人。而且,由于当时共和政府内的西班牙共产党人深受当时苏联斯大林思想的影响,根本不知道团结其它左派政党,甚至在内战尚在进行的时候就开始对左派内的无政府主义者进行迫害。著名的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参加了当时国际社会支援共和政府的“国际纵队”,并在著作《向加泰罗尼亚致敬》中描述了当时左翼军队的混乱局面,以及自己最后狼狈离开西班牙的过程,这也促使奥威尔的思想发生了转变,并在日后写下了反乌托邦名著《一九八四》。
就像法国大革命在经历了反复的政党斗争之后,独裁者拿破仑上台一样,佛朗哥成了西班牙长期混乱局面最后的胜利者。1939年3月,佛朗哥叛军攻入首都马德里,西班牙从此进入了佛朗哥独裁时代。
弗朗西斯科·佛朗哥
在夹缝中生存
佛朗哥上台后,自任国家元首,取消其它一切政党,法西斯政党长枪党成为唯一合法政党,国家的立法、司法、行政大权都由佛朗哥独揽,所有军政要员甚至主教都由他任命,一切法令都要由他批准。为躲避捕杀,大批西班牙共产党以及持其它政治立场的人流亡到欧洲及拉美各国。
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佛朗哥面临是否参战的选择。在内战期间受到德国和意大利大量援助的佛朗哥这时却表现出圆滑的一面。由于西班牙此时早已是国力衰微,佛朗哥一直小心地周旋于两大集团之间,见风使舵,从中捞取好处。英法等国为了阻止佛朗哥靠近轴心国,不断对西班牙实施经济援助。大战初期,佛朗哥宣布西班牙为中立国。当德、意要求西班牙加入轴心国参战时,佛朗哥谨慎地予以回绝。他委婉地宣称,如果能拿出一个德意必胜的证据,西班牙就马上加入轴心国。当然,这样的证据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此后,随着战争局势的不断变化,佛朗哥时而宣布支持轴心国,时而又恢复中立。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佛朗哥在国内继续其血腥的独裁统治,这终于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强烈不满。1946年12月,联合国通过决议,建议所有联合国成员从西班牙召回大使,并宣布只要西班牙维持现行制度,今后就不接纳西班牙进入联合国。
面对这样的局势,佛朗哥开始利用美苏之间的矛盾,实施亲美政策。1953年,佛朗哥与美国签定了《美西协定》,为美国提供军事基地,从而获得美国经济、技术上的援助。他还利用美国和欧洲国家间的矛盾,向美国索要更多经济援助和政治支持。
就这样,佛朗哥政权在战后硬是支撑了30年之久。直到1975年佛朗哥病逝。随后的几年内,西班牙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并迅速而和平地转变为一个民主国家。
1936年佛朗哥就职
佛朗哥的是是非非
在20世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佛朗哥的一生显得异常独特。那么,他是怎样稳坐独裁宝座36年的,他又给西班牙留下了些什么呢?
应当承认,佛朗哥虽然是个军事独裁者,但其上台却有一定的历史合理性。一方面,当时的西班牙深受各种极端民族主义影响,没有实行议会民主的社会基础,这从人民阵线内部的混乱局面就能看出来。另一方面,弱小的西班牙各个派别都受到外国势力的影响,特别是当时苏联的教条主义思想对西班牙共产党影响巨大。甚至有人认为,假如西班牙内战以共和政府获胜而告终,那么可能用不了多久,共和政府内部的政治分歧就会导致新一轮内战的爆发,或者像苏联那样来一次“大清洗”。因此,对那些离政治较远的普通西班牙人来说,与其接受一个四分五裂、前途未卜且同样残暴的共和政府,倒不如让一个至少还算稳定的军事独裁政府统治算了。
另一方面,佛朗哥之所以能够统治西班牙36年之久,还在于同其他独裁者相比,佛朗哥还算是个“明白人”。他虽然在国内实行暴政,镇压不同政见者,但是在国际舞台上,还是尽可能为弱小的西班牙谋求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从未做过像袁大总统那样卖国求荣的事情。二战中,他小心翼翼地避免了西班牙卷入战火,二战结束后又在冷战的历史背景下与列强周旋,同时努力发展西班牙经济,使西班牙的社会状况逐渐趋于稳定。
而且,佛朗哥心里清楚,独裁统治已经为现代社会所不容。因此,他没有妄想将自己的独裁政府永远延续下去,而是做好了让西班牙向民主社会过渡的准备,当然,这一过渡的时间将在他这位末代独裁者的生命终结之后。他很早就宣布将在自己死后还政于旧王室嫡孙胡安·卡洛斯王子,并且努力让卡洛斯获得最好的教育,为他将来领导西班牙向民主社会过渡做准备。
佛朗哥死后,已成为国王的卡洛斯立即着手实施民主改革,虽然遭受了各种各样的困难,但民主改革在西班牙已经是大势所趋,除了两次军人政变被卡洛斯国王兵不血刃予以平定之外,整个改革过程“就如天鹅绒一般柔顺”,连一向喜欢闹独立的巴斯克和加泰罗尼亚两个地区,也失去了分裂的民意基础,西班牙成为了现代历史上民主改革最顺利的国家之一,佛朗哥的末代独裁政府也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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